— 唱月思 —

【少年狄芳】《不可开交》

  让我看看都2022了,到底是谁还在嗑,原来是我啊。入坑入得太晚真悲剧。

  一个玩翻花绳的日常片段,没有情节,非常无聊,ooc,雷慎


“嘿,我有一个空前绝后的伟大想法。”

  某一日,狄仁杰忽然对王元芳说。


“哦。”王元芳回答。


“我的意思是,你要不要听一听啊,真的很伟大的。我敢说,不听的话你会后悔一辈子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喂喂喂,王大公子,你这样很没有诚意哎。听还是不听?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,立刻,马上。”

“狄仁杰,你哪来的这么多废话?再不说就别说了。”


“哎呀,这不是怕你不愿意听吗,我哪有胆子向你先斩后奏啊,不得先取得大公子您的首肯?”眼见王元芳摆出了一副即将要开口凶人的架势,狄仁杰见好就收,迅速地转了话头,“其实,我是想写一本书,内容就是‘那些年我们一起办过的案子’,我准备从德云堂戏班一案开始记录。你想,如果把这些案子的破案过程整理成书、付梓成稿,不也算是给后来人传授经验么?”

“唔,想法不错。”元芳听完狄仁杰的话,低眉思忖了一会,随后点了点头,表示赞同,“所以呢,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工,把你这个空前绝后的伟大想法付诸于行动?”

“什么时候开工?让我好好想想。”元芳此问一发,狄仁杰便皱着眉头,手指敲着下巴,煞有介事地盘算起来,“这是件很有意义的大事,首先,要挑一个黄道吉日,其次,这可是我第一次写书,用的笔墨纸砚都不能马虎,笔要宣州的紫毫笔,砚台要端溪的石渠砚,纸要……算了,不写了。”他一挥手,“凑齐这些东西我都嫌麻烦,这书谁爱写谁写去吧。”

“刚才不是信誓旦旦的吗,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不写了?”王元芳听得好气又好笑。他浅浅挑了一挑眉梢,毫不留情地戳穿了狄仁杰嘴里那一堆虚假的麻烦,“依我看,你是嫌安安静静地坐着写字比较麻烦吧。”

“这个吗,倒也不是完全的麻烦。”

  软语薄嗔,一声声缠在耳边,像是要让谁的骨头酥掉。狄仁杰略微低下头,往自己怀里这一团像雪玉猫儿一般香香暖暖的美人耳朵边吹气,“我想到一个好办法,到时候,我每写一个字,你就亲我一口,这样,我就有力气坐着写字了。”

“你——”

  话音方落,原本赖在狄仁杰怀里的美人已是月眉倒竖、星眼圆睁,伸手便要拧狄仁杰的嘴。狄仁杰才不肯让人得逞,于是下一秒,鼻息相融、眼睫相碰、唇与唇相贴,正是柳腰入抱疑无骨,梨颊偎人怕有痕。怀里的身体渐渐被他侍弄得软了,狄仁杰忽然觉得有点醉醺醺的,索性更加沉醉地缠住王元芳的舌尖,不许他再生自己的气了。


  ……



“德云堂戏班一案,至此结案。”

  六月的大雨,来得快,去得也快,等乌云散了,天便放晴了。雨过天青间,吹来一阵风,拂动了池边碧烟翠雾般的垂柳,柳枝随着风翩翩起舞,枝上的雨珠,淅淅沥沥落入荷池中,荡起了一池晶明涟漪。而王元芳手中的笔,也在纸上落下了“至此结案”四个字,待墨迹干了,他吁了一口气,将刚记录完了第一桩案子的书稿仔细地归拢到一处,然后收好。

  他正收拢着,竹帘畔蓦地响起了一缕轻嫩的童声,“元芳哥哥,你在做什么呀?”

  王元芳闻言抬眸,“巧巧?”

  巧巧牵着荔子红的裙裾,蹦蹦跳跳地跳进了门,“是我!”


  狄仁杰与王元芳回长安的途中,路过了这座小镇,他们投宿在这家客店里。本来稍事休息后,就应当立即启程的,只因听说再过些时日,就是镇上一年一度的河灯会,等元芳回到了长安,还不知要过多久,诸人才能像现在这样游玩重聚。是故,大家商量好了,要在小镇里多呆些时候,等河灯会过了再起行。

  客店老板有个七岁的小女儿,名唤巧巧,小姑娘天真又爱俏,在这一行人中,巧巧眼光独到地认为,王元芳是顶顶温柔漂亮的那一个。因此一得了空,她便过来找元芳玩。


“顶顶温柔……”

  狄仁杰不忍直视地别过头,使劲憋笑。


  小镇客店里的日子,静好祥和似春水,元芳也极乐意陪着巧巧,“今天来找我,是不是又想出什么坏主意了?”元芳向巧巧弯下腰,盈盈一笑,一双桃花眸,犹如清月弯弯。

“才不是什么坏主意呢,我最近有听你跟狄哥哥的话,跟先生好好念书来着。”巧巧老大不乐意地噘了下嘴,从袖中掏出一小束五彩斑斓的丝线,接着,她献宝似的将彩丝拿给元芳瞧,“这是我问阿娘要的,元芳哥哥你喜欢什么颜色?快选一根,我们来玩开交,好不好?”

  所谓“开交”,乃是将丝线或绒绳结成圈,用手指挽住,再将其左右勾挑、上下翻绕,翻成各种花样,这叫作“交”;另一人若能解开用绳圈翻出来的花样,就是赢了,这叫作“开”,手巧的人可将线绳翻出十几个不同的花样。郦贵妃未入宫时,王元芳常常爱黏着姐姐,要她同自己一块儿玩,有时,贵妃被他黏得没办法,只好捡起绣箩里的绒线,跟他玩开交,要是王元芳解不开她的“交”,就得先乖乖背会子书去。

  而眼前情景,真真是似曾相识。绛红彩线在玉白的指间萦回穿梭,一眨眼的工夫,便结出了一只红鱼,元芳晃了晃手腕,红线绕成的鱼儿,也跟着他的手腕鲜灵灵地晃,“看看,你解不解得开?”

“元芳哥哥可不要小看我,隔壁家的小桃都解不过我呢!” 说罢,巧巧信心满满地卷起了袖子,面对着元芳手里的红鱼,跃跃欲试。


  彼时,湘竹帘里,沉香袅袅。湘帘外,柳丝长,绿烟晴,小池里的游鱼跳出水面,啄了荷花一口,再噗通一下,哧溜蹦回了水里。


  狄仁杰哼着小曲,拨开了垂帘,只听青幽幽的竹帘内,巧巧懊恼地“哎呀”了一声,“不好不好,我怎么又解不开了。”

“什么叫你又解不开了?做算学题呢?”帘影如粼粼水波,顺着狄仁杰的肩头滑了下来,狄仁杰像一尾活鱼似的,哧溜一下游到了王元芳和巧巧的身旁,他歪着头,扬眉动目地打量着勾绕在元芳手指上的丝线,语气颇为调侃,“这也不像啊,更像是要把手绑起来,用不用我帮你绑?”


  王元芳微微瞪了他一眼,狄仁杰唇边漾漾地噙着笑,装作看不见。


“狄哥哥,不是绑起来啦,这是一条鱼。”巧巧摇摇头,把王元芳还在撑着花样的手推到狄仁杰脸前,指给他看,“我们在玩开交,这条鱼我解不开,无论怎么解,线最后都打结。”

  狄仁杰颔首,极其自然地捧住元芳的手腕,顿时一脉酥润温腻,密柔柔地挨上了他的指腹。

  他一脸的恍然大悟,“嗯,的确是一条鱼。”

  他指腹上的温度热的烫人,像一簇小火苗,烧得咕嘟咕嘟冒泡泡。讨厌鬼,不喜欢,明知道是夏天,还非得凑过来。王元芳的手又痒痒了,忍不住想拧他。但狄仁杰已先一步,轻飘飘地放开了元芳的手,“不就是一条鱼吗,有什么难的,巧巧你让一让,我替你解开它。”

  他一将手放开,王元芳又想把绒线通通绑到他头上。可能是因为狄仁杰这人确实讨厌,不然的话,为什么自己一靠近他,就想朝他闹脾气呢?


“狄哥哥就喜欢讲大话,上回也是这样的。”巧巧怀疑地望着狄仁杰,话里是老大的不服气。如此看来,小姑娘应当不是头一次上狄仁杰的当了。

“上次的事归上次,这次不讲了,我保证,要是还讲大话,我请你吃糖,这总行了吧?”

  要是有糖吃的话,也不亏呀,糖比较好吃嘛。听见有糖,巧巧动摇了,她看了看狄仁杰,看了看王元芳,又看了看红线,想了想,将信将疑地答应了,她侧身让开,把场子托付给了狄仁杰。狄仁杰向巧巧拱了拱手,道声多谢,而后一掀衣摆,有模有样地在王元芳面前坐了下来,“喂,用不着这么看着我吧,还是说我们两个人对你一个人,你怕输啊?”

“谁怕输了,我怕过吗?尤其不怕你。”王元芳嘴角一撇,两眼从头到脚地将狄仁杰打量了一遍,随即将手肘往案几上一搭,不动声色地将从一叠叠笺纸间,露出的一角满布字迹的书稿掩去了,“速战速决,我饿了。”

“是是是——你尤其不怕我,好吗?”狄仁杰拖长了声音应道。说着,他便去琢磨元芳手里的红线。红线百转千回,绕成了一尾相思锦鳞,纵是百转千回、柔肠万结,却总也有心愿知、有人可解。

  如同又回到当日梅花桩上相对面。狄仁杰仅用了一只手去解这红线,他手上的动作飞快,手指挑转腾挪处,竟令人有些眼花缭乱。红丝长长,被他解得一重又一重,巧巧目不转睛地盯着,大气不敢出,末了,不由小声低呼道,“好厉害……”


  眼看他已解到了最后一重,胜利在望。却见狄仁杰手背一偏、二指一翻,再一瞧,是不是解开了?

  直等到这一瞧瞧清楚了,巧巧立时泄了气。

  真可惜,偏偏棋差一招。也不知狄仁杰是在哪儿出了差错,红线鱼儿不但没能被他解开,他跟王元芳的手指,也一起被红线给缠住了。

   

  一线轻颤的春红,在两个人的指间曲曲折折,纠纠缠缠,仿佛要与心思比一比谁更长。夏日的天光悠悠地穿过了窗外的柳荫,穿过半卷的竹帘,宛若下起一场纷纷扬扬的浅金色小雪,小小的雪花落了一朵,又落一朵,一朵一朵,两朵三朵,璨璨地闪着光,全都溶溶滟滟地落进了他面前之人的眼睛里。而他趁机在这故意记错了时节的小雪里,像无端来到了夏天的小雪一样,不讲道理地握住了王元芳的手,手指相扣,掌纹相熨,又暖又烫。他来追他的光,在眼里、指间、手中、心上,不可开交的,念念不忘的,一场好春光。

  王元芳轻轻地挣了一挣,却再也挣不开他。


  是讨厌得挣不开,欢喜得挣不开。笑意悄悄溢出了梨涡,他偷偷地挠狄仁杰的手心,指尖缠绕在他的手心里,软绵绵地画着圈儿。

  他真的很讨厌很讨厌他,讨厌他讨厌到去他手心里闹脾气,“……放手。”


“没办法,放开也缠在一起啊,这是红线的问题,又不是我的问题。”

  狄仁杰仍旧心安理得地牵着元芳的手,一面从佩囊里摸出来一颗琥珀糖。琥珀糖形状四四方方,裹着琥珀糖的糖纸在天光里亮闪闪,狄仁杰的双眸也闪闪亮,他笑吟吟地将糖递给巧巧。

“大人玩开交,小孩子不可以偷看哦。”


  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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