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 唱月思 —

【少年狄芳/聊斋paro】《绛妃》

  魔改,雷慎,ooc,极其无聊,文笔极其崩坏,情节极其扯淡

  是废稿,已弃坑,最终还是没能写到我最想写的部分


“少爷,咱们今晚就睡这儿啊?”

  马一进道观的正门,就不肯再往前走了,二宝铆足力气拖一下马缰,它才不情不愿地跟着挪一步。悬在他们身后的日光,正一寸寸地向西流去,暮色渐起,将周遭的春草萋萋、萝藤蔓蔓、青苔红树、断井颓垣,都裹进了一层朦胧飘摇的淡紫雾气,人行雾中,如堕迷障。

“不然呢,你想睡在哪儿?这荒山野岭的,能找到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不错了。”狄仁杰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野草,东张西望地四处打量,结果,险些被乱横在过道上的瓦砾给绊了一跤。“嗷——”马儿恰到好处地在他耳畔长嘶了一声,余音绕梁。

  狄仁杰的眉头使劲一跳,他连忙捂住了嗡嗡作响的左耳朵,另一只手艰难地朝二宝挥了挥,“它要是不肯走的话就算啦!你少爷我从来不干强马所难的事,找个地方把它拴好,我们继续!”

“知道了!少爷!”完了,少爷聋了。二宝超大声地喊了回去,“但是,如果有人偷马怎么办!”

“笨!这种连只鸟都不愿意飞过来的地方,会有人来偷吗!”正说着,狄仁杰忽然压低了嗓音,转过眸来。在轻薄如烟的暮色里,他故作诡秘地弯起了天生就似翘非翘的唇边,于是,这个笑容便越发的神神叨叨了起来,“除非,是鬼啊……”


  匾额上乌漆剥褪,石青斑驳,狄仁杰仰着脸,眯着眼,辨认了足有一刻钟,才勉强拼凑出匾上字迹。只知此观名为步虚观,不知何年营造落成,更不知何时破败至斯。待二人踏入观内,只见正殿与侧殿,前阁和后阁,俱是蛛网缠连,絮扑尘满,三清五老之像,尽皆倾塌;四值九曜之貌,无不泥涂。更别提什么屋顶透光、墙壁漏风之类的了,这些都是正常的、应该的、显而易见的。


  至于,还有没有能住人的厢房——


“不好了,少爷,天没黑都能在这里撞见鬼啊啊!!!!”

  下一秒,二宝的声线骤然抛上了半空。一阵微凉的风擦着脸颊,簌簌吹过,树丛掩映,深深浅浅,飒飒摇曳有声。碧浓如美人长发的柳荫与藤影间,依稀飘动着一角燕燕轻盈、莺莺娇软的茜红春衫,影影绰绰,隐隐约约,宛若一瓣沾惹了胭脂与绛霞的梦寐,嫣香旖旎,艳色闪烁。

  很好,你的少爷又聋了一次。

“怎么你还没我胆子大?不让你来你非得来,早知道会这样,说什么也不带你来了。”怒其不争呀怒其不争,狄仁杰张牙舞爪地,一把将死死抱住回廊柱子不撒手的二宝拽回到自己身边,“还抱!小心柱子也变成鬼!要不你再仔细看看?”

“这没办法啊少爷,毕竟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书童……”

“去去去,跟我走。”


  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近了,定睛一看,这才看了个分明。好罢,并不曾有什么游荡的茜罗春袖、无主的莺燕芳魂,而是绽在西厢房南窗下的一树绛红牡丹,却被无端错认为了在白日里化生成形的花妖美人。但若是说它能化为美人,也不是没有些道理。俗语云:美人如花,这株红牡丹,亦生就了一副婀娜丰艳的美人模样,花枝纤颀,花瓣繁碎,层层叠叠地攒成了朱红欲滴、大如玉盘的一朵,又因花朵极丰腴,浓香洇洇地压着枝头,遂显得那花枝仿佛承受不住花朵之重似的,其低俯欹斜之态,情思缠绵、娇柔如醉。这花儿实在是长得美,又美得可恨,它浑不知窗下人,已为它肠断魂销、流连不舍。


“真是可怜。”

  狄仁杰低低的对这牡丹花儿讲着话,一边用手指,轻轻托起了娇腮低垂的花朵,一片甜馥异香立时萦回柔婉地吹到了他面上。花瓣软腻细滑,似暖酥凝脂,粉光脂艳,滑不溜手,若有若无地蹭着狄仁杰的指尖,一不留神,便滑得从他的指尖溜走了,好像生了气,不许他摸自己一般。

  

  这样看来,应当是虚惊一场了。折腾了半日,等狄仁杰与二宝嘴里叼着干粮,将东西厢房草草收拾一番、暂供落脚后,天已黑透。此处并无灯烛,狄仁杰又往后院里砍了些干枯的松枝回来,点起一堆火,捡一只破瓮作壶,洗净烧茶。夜极深,无星无月,唯有水雾火光,青烟盘旋,把两条人影拉得极瘦极长,在野草纵生、老藤络结的断壁和残墙间,支离破碎地乱晃,颇有几分阴森森的鬼气。枯枝的骸骨被火煎熬得噼啪成烬,虫鸣唧唧纷杂,一时起,一时熄,狄仁杰喝完了水,把手中瓦片朝身后的草丛里一甩,他拍了拍手上的浮尘,从上衣里掏出一块雕琢出如意纹样的朱砂佩,将它扔进了二宝怀里,“怕的话就拿着它,今天晚上,你睡东厢房,我睡西厢房,多睡觉,少出门,记住了没有?”

“记住了,少爷。”二宝接住朱砂佩,满面诚恳,用力点头,点完头,他又犯了难,“可是,少爷,您一个人怎么办?不如咱俩挤挤,一起睡吧?而且也暖和。”

“嘁,少来,我带着刀呢。”狄仁杰迅速环抱住了自己的上半身,作如临大敌状,发出严正声明,“再说了,我可从来不跟男人一起睡啊。”


  这对主仆,一向如此闹惯了的。狄仁杰话音刚落,倚靠在窗下的牡丹花,却恍似被他的声音给惊醒了。夜色里,但见它花叶婆娑、花心微颤,数朵红香潋滟,浥露含春,无风自摇,更将香气摇得纷纷霏霏,氤氲不散。直到弥漫的甜香,好容易把那位话唠一样的狄少爷,摇得打哈欠、伸懒腰,步子摇进了西厢房,准备睡觉。

  四下才静了一息,然而,吱呀的一响,像小石子掷进寂寂无声的水心,南窗又蓦地教人掀开了。狄仁杰的脸,暗昧不定的自窗间露了出来,夜色似淋漓流泻的浓墨,披披拂拂,被他的身影劈开了宕然的一笔。这个人,不上蹿下跳,也不挤眉弄眼的时候,倒还勉强有一点明俊洒落的风度。

  他双眸粲粲如星地凭了窗,笑意盈盈地撑着头,向窗外暗香幽幽的红牡丹,柔声呢喃着念道,“你也好好睡。”

  想一想,他又念一句,“好梦”


  真不经夸。原来,不单单是个话痨,还是个呆子,你难不成以为,牡丹花会答你的话么?


  


  狄仁杰和衣躺在草席上,坦荡荡地摊开了四肢,脸朝屋梁,呼呼大睡。他素来是个杂事不常挂心头的,心一宽,人就睡得好,不消多时,他已醺醺然地入了梦。

  然后……

  然后,他就醒了。

  准确地说,他是被门外哗啦啦的雨声和雷声给震醒的。春雨贯耳,春雷滚滚,一阵阵涌来,教人不能安枕,他迷迷瞪瞪地撑开了右眼皮,目之所及,屋内依旧是一片昏茫,夜仍深长,狄仁杰便懒洋洋地闭上眼,翻了个身,心无旁骛地接着睡。

“不好。”

  突然,狄仁杰睁开了双眼,从草席上“唰”地弹坐而起。

  他站起身,快步走到窗前。雨声更骤,雨脚如麻,拍打到污损的窗纱上,点点与滴滴,不断渗漏进来,堪堪溅湿了一半衣袖。狄仁杰伸出手,只听得窗牖顶着密丛丛的雨,砰然一开,窗一启,又重见窗下牡丹。潇潇夜雨中,花朵枝叶,皆依于短墙,瑟瑟动荡。钗松鬓亸、衫垂带褪;大有冷红怨翠之叹、春睡捧心之愁;岂意佳人国色,今夕遭此消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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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-04-0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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