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 唱月思 —

【墨痕×樱空释】《追鱼之化生》

  脑残童话风格,ooc,雷慎。

  本来想把追鱼写成由一个个的小故事组成的整体,但现在看来失败了,这一篇写得极其不顺畅,然后写到贺小梅出场的时候,我被自己设定的后续情节蠢到了,我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后续。总之先发出来,聊以塞责吧。


  日光在大海上洒了一把碎钻似的金色糖砂,沙滩是会流动的桔梗色糖砂,一只桃花色的海星悄悄爬到沙滩上,晒太阳。

  天气很好,太阳很大,云朵很软,风很轻,天好蓝,远处还飞来了一只闪闪发光的雪白大鸟——啊啊啊!海星的眼前顿时一黑,等它清醒过来以后,海浪和轻风都来到了自己的脚下,雪白大鸟的羽翼掠过绵密的云层,飒飒作响。完了完了,我恐高……被霰雪鸟叼在嘴里的海星,眼前金星乱冒,于是这一次,它终于彻彻底底的昏了过去。


  无独有偶,这么好的天气,过来晒太阳的不止是海星。

  墨痕微闭着双眸,斜靠在海边的礁石上,风低低地吹过他一双细长浓郁的睫毛,吹向脉脉摇荡的海水波影,海浪声在风中,逶迤来去,天地间是一片清浅而透明的琉璃蓝。  

  不知过了多久,一朵雪光璀璨的流云穿行过琉璃的海蓝,云拍了拍翅膀,翩然降落在墨痕的身边。


“啵。”

  紧接着,一只海星被吐了出来,不偏不倚地砸在墨痕的脸上。

  海星被摔醒了,墨痕也被砸醒了,长长的水晶珠链点缀着五彩的宝石,凉沁沁地滑进墨痕的衣领。墨痕深吸了一口气,他睁开眼睛,一双线条秀丽的幽蓝明眸,水滟滟地撞进了他的瞳光。化作人形后的霰雪没有双手,只有一对翅膀,他极其自然地趴在墨痕的身上,下巴搁在墨痕的胸膛上,柔丝丝的吐息间,皆是清甜温软的樱花香,微酥浅痒地呵在墨痕耳畔。


  墨痕无来由地觉得燥热。可是,西荒之海的风,向来都是冷的。


  能感到霰雪的气息的,除却墨痕,还有被他叼过来的海星。海星抬头,惊见一只心跳乱七八糟神情怪异到完全看不懂的人鱼;海星回头,另一只鸟人正对自己笑盈盈地虎视眈眈。海星吓得咕叽叫,心想两位,海星真的不好吃呜,你们俩一个用来红烧一个用来煲汤兴许还不错,不对不对应该是鲛人王在上,我今天的小命难道要交待在这里了吗好可怕呀妈妈嘞……而霰雪仍旧软绵绵地伏在墨痕的胸口,银色长发一路婉伸流泻至墨痕的腰间,只见他粉颊含春、星眼如波,俏生生地向墨痕顾盼道,“我真的不太懂你们鱼类,所以你的这位亲戚,他到底在讲什么啊?”

  现在不热了,而且凉了。墨痕的额头隐隐冒出了青筋,他必须承认,有那么一瞬间,他确实在思考,该怎么把霰雪给打包卖掉。


“他说,等你准备离开西海飞回老家的时候,别忘记把房租交给我。”

  说完,墨痕以一个自认为很帅气很冷酷的姿势,镇定自若并且坐怀不乱地将这只拿自己当作抱枕的鸟推开。然后,他面无表情地拎起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海星,以一个更帅气更冷酷的姿势,将海星“biu”地掷进了日光照耀的大海里,再然后,墨痕就非常帅气冷酷地拔腿走掉了。霰雪则追在他身旁,扑扇着雪白的翅膀据理力争,像一只霸气侧漏的拦路大鹅,“什么?难道我在你的岛上住了很久么?所以房租的事情,你也没必要每天都提好几遍吧!”


  海星吐着劫后余生的幸福泡泡,晃晃悠悠地飘在摇篮般的波浪上,他完全不想关心一只鱼和一只鸟究竟在吵什么。再说了,有什么好吵的啦,吵架的就应该被一起关进小黑屋里不许出来,看他们还吵不吵了。

  

  其实呢,霰雪是不吃海星的。开玩笑嘞,霰雪鸟一族都只会吃花瓣喝露水,怎么可能跟凶巴巴还不讲道理的鲛人们一样乱吃东西。霰雪之所以把海星叼回来,不过是因为喜欢它,又觉着它好看罢了,只要是他喜欢又认为好看的东西,他都会忍不住叼回来的,这毕竟是鸟儿的天性嘛,很难控制住的。他跟墨痕同居在同一个岩洞里,中间默契地画出一条分割线,楚河汉界,一鱼一鸟,各住一边,墨痕每日捕猎归来,时常碰见霰雪悠闲地蜷在被他叼回洞里的,一堆五花八门的物什上梳理羽毛,尽管墨痕仍旧一言不发,然而霰雪很执着地认为,墨痕冷冰冰的目光里洋溢着对自己的浓浓鄙视。正所谓鱼在水里游,鸟在天上飞,实乃肉眼可见的八字不合,霰雪鸟一日可越过万里之遥,何况他无非是一时迷了路,回到霰雪族的路径他早已辨清,但是,既然大家八字不合,你开心我就不高兴,霰雪决定让墨痕多不高兴一段时日,不急不急。哇,原来你真的不高兴啊,那可太遗憾了,我一定会再多多住几天,顺便再多叼点什么回来哦。


  他反反复复念叨了那铁石心肠的墨痕好半天,终于腹诽得够了。霰雪遂展开双翼,他在晴光弥漫、画舫来往的河上盘旋数匝,河水在缤纷的莲灯焰彩里泛出葡萄初泼醅般的鸭头绿;他飞过雁翅小红桥,簪着素馨、茉莉钗梳的少女们语笑嫣然地从桥上经过。正是人间七月七,常乐城里,拜月碧霄,星落如雨,户户笙箫动,处处菱歌起,霰雪心中欢喜,他暂时忘却了墨痕的冰块脸,往这烟火繁华中飞得更近了些,满身欺霜赛雪的翎羽,在游弋飘翔之际,仿佛也染遍了来自尘世的绮罗霞色。

  霰雪玩耍得正高兴,忽听得一句柔婉轻呼。小桥上的玉人举起绣了并蒂海棠的纨扇,镂花扇柄垂着细细的金缕流苏,流苏有一下没一下,沙沙地扫着绛纱袖口上的缂丝双飞蛱蝶。她举起纨扇,扇子指着不远处穿花拂柳的霰雪,对女伴道,“你快看,好漂亮的鸟儿。”

  她那女伴也朝着霰雪望去。霰雪心中得意,索性敛羽仰首,轻盈盈立在柳梢头,夭矫清啼三两声,唤小桥上的小姑娘过来同他嬉戏,小姑娘自然也喜欢霰雪,便又笑又闹地往这边走来。偏巧在这时,一对喜鹊竟忒不识好歹,从霰雪身畔,掠着柳枝飞了过去,栖在莲花灯辉粲粲的河堤上,“但今天是七夕呀,那只白鸟儿却独自一个,孤零零的,这一对喜鹊才更吉祥如意。白鸟儿啊白鸟儿,给你赔个不是,下次若再见到你,必定先同你玩耍。”如此说着,二人脚步一转,反而去寻河堤上的一双喜鹊了。只留下霰雪趴在柳树上,扑棱扑棱地炸着毛,啄着柳叶生闷气,不玩就不玩,谁稀罕呢,下次我不肯来见你们了。

  烟花香屑、明珠翠羽,在灯街中散落了一地。他一面生闷气,一面举目四顾,果然,不仅是喜鹊成双对,到处都是成双对的,成双对的人,成双对的灯,天上牛女相望,月伴长庚,独他一个形影孑立,没着没落,极度不合群。倒也不能怪喜鹊抢了自己的风头,不能怪小姑娘追着喜鹊。霰雪顿时觉得好没意思,更懒得去叼走什么好看的玩意儿,只得扬了扬双翼,意兴阑珊地从柳梢头飞走了。

  

  事到如今,似乎只剩下一个选择:回洞里睡觉。脑海中又一次冒出了某张万年不笑的冰块脸,霰雪心不在焉地飞过几家院落。七月七,许多人都去街市河边上观月放灯,与彼处的月辉灯采相较,坊间的院落池阁大都暗暗地卧在夜色里。夜色暗来暗去,最后暗成墨痕尾巴上黑漆漆的鱼鳞,先拔一片,后拔两片,再拔三片,还能拔四五六七八片……霰雪蓦地嗅到一阵晚香玉的深郁冷香。

  谁懂?霰雪心尖狠狠一颤,不是吧不是吧?在心里画圈圈默念都能被墨痕给听到,是这冤家千里迢迢寻仇来了?


  不。


  仅仅半日的光景,墨痕到得了这样远的地方么?



  霰雪立刻来了精神,他张开翅膀,追逐着花香而去。


  小戏楼上歌吹初歇,小戏楼下,青瓦粉墙的一方庭院内,人影印琐窗,银烛透窗明,斑斑驳驳地映亮了窗下一畦晚香玉。

  原来非冤家寻仇,却是他心乱作怪。

  霰雪停留在窗台上,注视着夜色中兀自盛放的晚香玉,花朵如皎皎白玉,雕琢出了层层叠叠琼瑶台,绽得芬芳浓烈。花姿葳蕤,花气袭人,倒令霰雪生出留恋之意,不忍就此与花匆匆作别。他被花香引来,说来亦怪,墨痕的身上,也带了如斯的香气,花儿是雪白的,而他始终着一身黑,花儿讨自己喜欢的很,他却不大让自己喜欢。兴许是因他总穿黑衣裳的缘故?若墨痕换一身白衣裳,自己是不是就会多喜欢他一点?

  他这样漫无边际地想着,不禁在脑海中描画起墨痕穿白衣裳的模样。

  唔,跟海星一比,那墨痕岂不是和眼前这一丛晚香玉更像亲戚?霰雪忍不住想笑。可他如今未作人形,鸟儿是不会笑的,唯有踏着烂漫花影,呖呖轻鸣两声。

  轻鸣犹未已,一扇菱窗悠悠地旋开。

  霰雪不由一怔。

  只见窗内立了一人,素白的水袖,湖蓝缎绣六瓣如意梅花卷草纹的女帔,胭脂铅粉斜斜地敷扫出一张芙蓉面,眉飞青黛,髻堆珠翠。她戏妆尚未卸尽,容色微慵地凭了窗,与霰雪两相对视了一番,临了,倏地展颜一笑,如春溪破冰似的,“你这只鸟,站在窗台上头好一会儿了,难不成是在赏花?你也喜欢这些花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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